舞姬散开,玉香姑娘独坐场中,手扶琵琶轻弹。
李肃扶案前倾,程无忌举杯喝酒,眼睛却贼兮兮的看着玉香姑娘。
马玉明更是贱兮兮跑去拿起乐人留下的象牙板给玉香姑娘打拍子。
玉香姑娘冲他微微点头,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,她只是一个普通风尘女子,身上没有修为,刚进来时唐不器就看出来了。
虽然在这三江城里很有名气,出场费高达万两银子,但说到底还是一个歌姬,普通人面前她可能很拽,底气来源于众人的追捧。
但在正在的大人物面前,她就是个姬子,别说李肃了,即便是岳州知府或是田马州叫她唱她就得唱,叫她演她就得演,甚至叫她脱她就得脱。
一但人老珠黄过了气,她可能还不如码头上卖鱼粥的大婶。
可能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叫她来的人到底何方神圣,毕竟李肃乃是当今皇子,按皇族的尿性,像她这样的歌姬跟本就没资格知道李肃的身份。
香肩的轻颤,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,又或是来时被人给了下马威。
以至于让田玉明捡了便宜,看他在玉香姑娘身旁那股子骚劲儿,就知道这货将今晚给玉香姑娘打拍子的事情,当成了明日与狐朋狗友吹虚的噱头。
一曲作罢,李肃率先鼓掌,“好!玉香姑娘的《艳歌行》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看他那对黑眼圈中的精光,这位玉香姑娘怕是今晚要羊入虎口了。
程无忌被李肃叫好声吓了一跳,酒水洒了一裤子,骂骂咧咧的刮了李肃一眼。
“你小子也听入迷了吧!”宫绫不怀好意的歪着小脑袋,斜瞅着唐不器。
“我要是说我都没听懂你信吗?”
“我信你个鬼。”
唐不器挖了挖耳朵,“其实吧!她弹的那也就那样,万两银子一曲,我看八成都是被人吹出来的。”
他说的可是实话,看惯了上辈子的娱乐综艺,玉香姑娘的孤弹清唱,让他不禁想起了上辈子村里老人过逝时,请的花鼓戏。
不是凤阳花鼓,而是湘西四川一带由两个油腻大叔唱的那种,一只小鼓一面锣,“咚咚锵!咚咚锵!你妈皮子在楼上……”大概就是这么个节拍,年青人不喜欢,但是老一辈的人都爱听。
当然了玉香姑娘唱的肯定要比两个油腻大叔唱的好听,而琵琶也不像锣鼓那般吵,但是氛围却是很像,都是大晚上一群人静静的听着灯火下的凑唱,没一点激情,听得人昏昏欲睡。
马玉明像是听见了唐不器与宫绫的对话,手中的象牙板一收,冷哼道:“你这个泥腿子知道什么?玉香姑娘的琴你听得懂了吗?不懂风雅却还要自以为事,我真不知道殿下怎么会请你这么个货色,真是污了玉香姑娘的琵琶。”
“我懂不懂风雅关你个屁事,有本事咱们出去单挑,道爷我要是不能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不出来,道爷就跟你信。”
“你你……你休要呈凶,殿下的酒筵上可容不得你在这里造次。”说罢朝李肃拱手道:“殿下,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请了这么一个棒槌,这不是恶心人吗?”
李肃看着马玉明,眼中不由多了一丝厌恶。
老子请谁要你管吗?再说了老子好像也没请你废物来吧!是你小子恬不知耻的不请自来坏爷好事,要不是你老子对本王还有些用处,老子早就把你投江喂王八了。
李肃今日宴请唐不器,本想探探他的底,然后方便自己制定招揽计划,但是马玉明这搅屎棍一来,全都被他给搅黄了。
看在他老子马贤的面子李肃忍了,不断的在心里默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本王这次来收服天南七道,不能因这个废物坏了自己的大计。